| 当我在听 OSA-FETRON Phantom「夏」前级时（以下称 Phantom「夏」），不仅是音乐的质感与光泽令人感动，主事者陶怡纬专注于真空管机设计与制作数十年的累积，凝聚在一部部亲手焊接手作的 Phantom「夏」上面，这不仅是一部手工前级，更是音响职人一生悬命的用心制作。 因缘际会自立门户 认识惠桦音响（Oriole Sound Audio）的陶怡纬，在他创立音响品牌之前，那时候他为经典美学操刀，设计并手工制作多款真空管机，但他只负责做，经典美学经营品牌销售，可是只做了几年就不玩了，但是为了替经典美学制作管机，陶怡纬累积了许多 NOS 零件，不做成机器，这些零件就无用武之地，于是陶怡纬成立惠桦音响，自立门户，就这样经营了十几年，累积了许多忠实的客户。 几年前在音响展上见到陶怡纬，他很兴奋地跟我说正在设计一部 FETRON 放大的前级，是极为稀有珍贵的放大元件，称为「序曲」，而这次我听的 Phantom「夏」，则是「序曲」之后的「四季」：春、夏、秋、冬，这四部 FETRON 前级，春、夏、秋已经上市，只有冬还没正式亮相。  专注制作真空管机的职人，却找 FETRON 珍稀放大元件做前级，这 FETRON 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陶怡纬想要复活 FETRON 这早已停产的元件？在听了 Phantom「夏」一段时间后，我亲自跑了一趟惠桦，找陶怡纬解惑。在陶怡纬的工作桌面上，他一一拿出多年搜罗珍藏的各种零件，解说为何要让 FETRON 复活。 用来取代真空管的 FETRON 陶怡纬说， FETRON 可说是现代电晶体的前身，由美国 Teledyne Semiconductor 在 1960 年代开始生产，当时设计 FETRON 的主要应用，是要用来取代真空管，或者更精确地说，用来取代电话交换机里面的真空管元件，因为电话交换机必须二十四小时工作，而真空管寿命有限，使用一段时间后就会老化，需要维修人员更换，所以 FETRON 必须能够直接取代真空管；再来，真空管的工作温度高，产生的热能需要额外的散热冷却，所以 FETRON 不光要能直接取代真空管，但不会产生热能，而且具备极长的工作寿命，减少维修保养的负担。  要用 FETRON 取代真空管，难在哪里？陶怡纬说，真空管是高压工作的电子元件，至少在 250~300V 工作，可是一般 JFET 晶体顶多能在 50V 工作，根本耐受不了等同于真空管的工作电压，只有 FETRON 可以做得到。当年 Teledyne 可是在美国国防部的赞助之下，才开发出封装在金属壳里面的串接 JFET， 模拟三极管或五极管管，但是不需要灯丝电源，减少热能消耗，又具备超长工作寿命。根据 Teleydyne 的规格资料，FETRON 耐用时数超过 100 万小时，使用年限达到 100 年，这代表你如果拥有 Phantom「夏」，不仅可以听一辈子，还可传子传孙，继续享受美声。 不过，后来半导体制程出现，而 FETRON 制作技术太困难，良率不足，成本过高，终究被取代了，Teledyne 在 1970 正式停产，从此再也没有新的 FETRON，只剩下有限的 NOS（New Old Stock）库存零件了。  搜集零件是第一件难题 惠桦不是第一个拿 FETRON 来制作音响的厂家，美国 Mesa Boogie 经典的 Mark Five 系列电吉他功放，早期也是使用 FETRON，不过后来就换成真空管了，原因无他，就是零件不可得，成本太高，只能回头用真空管。当陶怡纬发现 FETRON 可以直接取代真空管，而且其增益更高、噪讯更低，还没有真空管的麦克风效应，就想要拿来设计前级，可是第一步就遇上难题：如何搜集足够的 FETRON？ 为此，陶怡纬可说是上穷碧落下黄泉，花了几年时间搜集，好不容易累积了几十对，而且很难买到，还得要靠关是、搏感情，才能拜託美国收藏家把 FETRON 卖给他。陶怡纬把这些 FETRON 摆在桌上跟我说：「全世界大概就剩这些 FETRON，没有了。」所以，从「序曲」开始，到春、夏、秋、冬，惠桦的总产量很可能只有几十部，这几十对 FETRON 用完了，机器也将成绝响。  比头髮还细的黄金线 陶怡纬拿出一颗解剖开来的 FETRON，让我看看 FETRON 的制做工艺，里面是串接的 Dual JFET，可以看到内部极细的金线，那是纯金线，基座也是黄金，晶片电路与跳线都是黄金，他说，很难想象在六十年前，没有积体电路的制作技术，仅用人工做出如此精巧的 FETRON，那么细的金线，就算用高倍率的放大镜，焊接也很困难吧？难怪制作成本更低的半导体制程，很快就取代了 FETRON。  可是 FETRON 代表着当年制造业的精神，就是希望产品经久耐用，Teledyne 甚至说使用年限可达 100 年，反观目前的 3C 产品，两三年就会改朝换代，零件根本不需要超过十年的耐用度，可是惠桦找使用耐用百年的 FETRON 来制作 Phantom「夏」前级，他的想法不是一般的商业思维，而是像 Simon Sinek 在「无限赛局」（Infinite Game）里面所说的，把消费者的利益摆在前面，自身利润摆在后面。  把消费者利益摆在前面的「无限赛局」 用 FETRON 打造出等同于真空管前级的美声，同时还能耐用百年，这不是消费者最大的利益吗？但是你只要买一部 Phantom「夏」，FETRON 可以百年不坏，以后都不用再跟惠桦买前级，品牌犹如何创造额外利润呢？我想，陶怡纬打的是一场「无限赛局」，目的不在创造利润，而是给予消费者最大的收藏价值，并且把消费者的利益摆在利润之前。 FETRON 并不是好声的唯一关键，陶怡纬说，FETRON 只是放大元件，还需要线路与其他零件，而且，每一批 FETRON 的工作特性不同，他必须一一测量，根据 FETRON 的性能，调整线路板上搭配的零件，这就像是厨师烹调时，要根据手上的食材，去调整烹调的手法与调味，才能端出精彩的佳餚，不能用一成不变的手法，他逐一测量到手的 FETRON，找出测试规格相近的 FETRON 配对，依据其特性构思适合搭配的线路与零件，所以才会产生「序曲」、春、夏、秋、冬这五款 FETRON 前级。
80% 以上使用 NOS 珍贵零件 为了复活 FETRON，惠桦使用精密线绕电阻、丸球线绕电阻、NOS 电容，假如找不到老零件，惠桦还会自己订做特殊规格的电容，所以，Phantom「夏」里面有 80% 以上是 NOS 零件，少部分是新的订做零件。为什么要用这些 NOS 元件？因为当年还没有严格的环保法规，电子零件的制造如果要经久耐用，生产过程就无法兼顾环保，而且现代电子产品改朝换代很快，也不需要寿命长的零件，但是陶怡纬说用 NOS 零件最重要的理由，其实就是声音好听，这些老零件才能做出温润的音色。 就拿精密线绕电阻来说，Phantom「夏」所使用的精密线绕电阻，精密度是 0.02 %，而且是 1970~80 年代手工生产，不仅精密度超高、误差极低，而且是无电感，为了要让绕线无电感，必须要正反绕线四次，藉以抵消电感，当年也都是手工制作，可以想象当年美国的制造业有多强，也难怪川普总在喊「让美国再次伟大」，因为当年美国不仅拥有世界最佳技术，同时拥有最好的生产能力，制作这些精密的电子零件，反观现代的电子零件，规格上看起来差不多，但是为了追求降低成本，制作过程力求快速，根本没办法像老零件那样，规格好又耐用。   光是活化 NOS 零件就是辛苦劳作 可是这些 NOS 电子零件，并不是打开包装马上就能用，因为保存多年，就算有原本的密封包装，还是会接触到少许空气，累积多年下来，金属脚都已经氧化了，陶怡纬必须重新加工，让金属脚活化。 怎么做？每个零件的做法不一，但不外乎反复打磨，刮除金属脚表面的氧化层，然后用金属活化剂让脚位活化。陶怡纬说，光是准备零件，至少要花九个小时打磨，还要忍受化学药剂刺鼻的味道，零件备料是非常辛苦的劳作。 最后的关键零件，就是 Phantom「夏」所使用的变压器，惠桦的高端手工产品线，使用的都是坚新手工绕线的变压器，而且不光是惠桦开规格手工打造，甚至连关键的硅钢片，都是惠桦订做，交给坚新制作，而制作的工法也是陶怡纬与坚新一起研究，因为手工绕线，而且工序繁复，所以产量非常有限。  电路板固定元件再做搭棚 零件准备妥当，再来就是陶怡纬手工装机。为了让这些珍贵的电子元件发挥最好的声音，陶怡纬坚持使用手工搭棚，不过并不是脚位对脚位焊接，而是先把零件固定在电路板上，然后在电路板背面搭棚焊接。为什么要这么做？答案是减少零件振动的干扰，所以要用电路板把零件固定住。 而且，惠桦就只有陶怡纬一个人装机，装好一部机器要十来天，产能极为有限，这根本是 Custom Shop 等级的订做机器啊！你看看 Phantom「夏」的内部线路，左右声道独立，双单声道纯 A 类放大，变压器与稳压线路在后方，每一处线路都做得工整漂亮，干干净净，可以看出职人制作的用心。  写到这里，我只能说买到 Phantom「夏」，可说是用户的福气，不仅拥有独特的 FETRON 前级，而且惠桦已经帮你蒐集到全世界珍贵的 NOS 电子元件，加上职人用心制作。还有，这些 NOS 零件近年来价格水涨船高，想买都不一定买得到，说不定开心听 Phantom「夏」十年之后，光是把 FETRON 和 NOS 零件拆下来卖，零件的市场价格，可能跟你比现在买 Phantom「夏」的价格还贵。  搭配两套功放与两对音箱 试听 Phantom「夏」的过程都在 U-Audio 自家聆听室，我搭配了两套功放，分别是惠桦自家 Oriole 1BV 综合功放与 EAR 509 MKII 后级，在 Phantom「夏」送来编辑部之前，陶怡纬还把 1BV 拿回去升级，更换了几个关键元件，声音比之前更为开阔。音箱则搭配了 Wilson Audio Alexia II 与 丹拿 Contour 60，其中 Contour 60 搭配 Oriole 1BV，而 509 MKII 用来驱动 Alexia 2。 不管是搭配 Alexia 2 或 Contour 60，Phantom「夏」都展现了直接开阔的声音特质，而且中频段带有厚实饱满的音色，再把音场撑开的时候，音响的实体感很强。再来，我搭配的两部功放，不管是 1BV 或 509 MKII，都有音量控制，所以中低频段的调控，还可以靠前后级的音量匹配变化，我的设置是两部后级都把音量调整在约莫 12 点钟方向，假如想要更厚实的音色，把后级音量调小一点，增加 Phantom「夏」 的音量，音色就更厚实，反之，如果把后级的音量开大，音色就会变得比较清澈通透。  连 Alps 音量控制都是订做特殊规格 还有，每一款功放所使用的音量控制，都有最佳线性工作状态，以 Phantom「夏」 来说，选用日本 Alps 可变电阻音控，不过这不是一般市面上买得到的版本，而是惠桦定做的 1000K 规格，一次下单至少要 1,000 颗。 你看人家为了把机器做好，得要囤积多少零件，惠桦一年的产量也不过几十部，1,000 颗 Alps 恐怕十年都用不完，但是为了好声不得不订做，这些零件库存都是成本啊。 Phantom「夏」的音控，好声区域大约在 10~12 点钟方向，我设置后级与前级的平衡，也是抓 Phantom「夏」开在 12 点钟方向。  换管的乐趣一样没变 还有，Phantom「夏」随机会附上对应的真空管，我拿到的是 JAN 5654W，美国管，换上真空管对比 FETRON，真空管的音色更浓郁，没有 FETRON 那么清爽，不过音色也很讨喜，这也是 Phantom「夏」好玩的地方，虽然给你耐用百年的 FETRON，可是你依然可以把它当作一般真空管前级来玩，甚至找许多 NOS 老管来换，欧洲管、苏联管与美国管，各有各的音色，Phantom「夏」可以当作这些老真空管的赏玩平台。  当你要从 FETRON 换成真空管时，有一个地方要注意，就是机器背板的摇头开关，写着 Filament 的字样，要打开到 On 的位置，那是点真空管灯丝的开关，没有打开，真空管不会点灯丝，就无法正常工作，但如果是 FETRON，这个开关就没有用处。 低频的质与量都很好 当我用 Phantom「夏」搭配 1BV 来推 Contour 60，整体中低频段的控制力让我有些意外，新一代的 Contour 60 虽然比较好驱动，可是低频量感要控制得好，能收束形体弹跳有力，很考验功放的质感，而且整个中高频段开阔又轻松。换上 Alexia 2，用 509 MKII 来推，Phantom「夏」的音色更加开阔，而且中高频段维持适度的暖色调，音乐听起来更有戏剧性的变化。 怎么讲戏剧性的变化？我想举涅翠柯与费亚松合作的「茶花女」为例，这是 2005 年萨尔兹堡音乐节的现场录音，涅翠柯与费亚松正值嗓音最好的岁月，而且现场录音包含了许多舞台上的细节，在越好的音响系统上聆听，越能感受到真实如临现场的戏剧性效果。 听歌剧的戏剧性效果 像是大家熟悉的「饮酒歌」，费亚松的歌声从舞台中央浮现，舞台后方还有细微的脚步移动声，那是和唱演员的舞台动作，随后涅翠柯的歌声从舞台左方浮现，逐渐向中央靠拢，和唱演员的歌声在舞台后方应答，最后男女对唱的部分，涅翠柯歌声靠右，费亚松中央偏左，与合唱团一起把「饮酒歌」推向高潮，在 Phantom「夏」上面听起来，真是情绪激昂。   接着是茶花女独白「E' strano!」，虽然不想谈恋爱，但却忘不了男主角的告白，这段女主角对爱情的内心戏，涅翠柯唱作俱佳，假如你没有这张 CD，上 Youtube 可以轻松找到全本影片，还有很多剪辑短片，可是在 Youtube 听，你错过的是歌声当中的深情，搭配 Phantom「夏」来听，涅翠柯歌声细部的情感刻划，可真有感染力，茶花女几乎要相信爱情了，但紧接着唱起「Follie! follie !」，诉说她这样的风尘女子，怎么能有爱情，真是傻子，冲向「Sempre libera」的高潮，涅翠柯开唱之前，还戏剧性地笑了两声，中间男主角在舞台后方唱着爱的主题，Phantom「夏」把音场拉得深远，对比涅翠柯在舞台中央的声响，拉开歌剧舞台的场景，真的，你不需要看画面，歌剧的舞台就栩栩如生在面前。 双钢琴此起彼落的跃动  不过，虽然我听了这张 CD 很多年，可是没看过影片或录音场景照片，每次听都在猜哪一部是鲁普，又哪一个是普莱亚，我的想象是左边应该是鲁普，右边应该是普莱亚，但一直没有找到正确答案，只是从钢琴音色做猜想。 丰富的音乐细节呈现  换上马友友在 2018 年的新录音，因为是录音室作品，音乐背景更安静，可是马友友的拉奏速度较慢，呈现悠闲自在的样貌，音量大小的变化也比较丰富，录音室的近场收音，把许多指尖按压琴板的细微声响收录进去，这些丰富的音乐细节，Phantom「夏」都没有放过，我甚至可以想象马友友在录音得时候，如何跟音符的起伏摇晃着身体与大提琴。 与音乐家的距离更近一些  Phantom「夏」可不是只能听古典，我只是想藉由古典音乐的描述，来解释 Phantom「夏」在音场表现与音乐感染力的精彩之处。或许是 FETRON 的原始设计就是要直接取代真空管，一样以高电压工作，所以即便是晶体，声音也很有管味，就是在中频段厚度更好，而中高频延伸细致自然。 听现场录音马上把聆听室变成小酒吧 像是听 Eva Cassidy「Live At Blues Alley」，开场的「Cheek To Cheek」，从主持人介绍出场开始，Eva Cassidy 哼唱着旋律，钢琴与贝斯、爵士鼓加入，场面跟着热闹起来，Phantom「夏」的低频有着弹跳的力道，Walking Bass 的线条清晰有劲，聆听室瞬间变成爵士小酒吧，浓郁的音乐气氛真是对味。  好器材就是这样，听什么像什么，用 Phantom「夏」 来听古典音乐，音场宽阔且层次定位漂亮，换成爵士乐，马上摇摆了起来，虽然知道 FETRON 已经是最早的晶体，但是音色听起来还是带着管味，中频段的饱满程度，增添一分音乐的暖色调，听起来很舒服，没有紧绷感。 FETRON 所剩无多，绝响之前赶快下订 用 FETRON 制作前级，惠桦是目前的「唯一」，因为 FETRON 可以与真空管互换的特性，Phantom「夏」不光是一部 FETRON 前级，也是一部真空管前级，可以让你尽情换管变化音色。而我在听 Phantom「夏」的时候，一边享受着音乐，一边想象着陶怡纬挑灯夜战，打磨 NOS 零件，慢工出细活地手工装机，这是职人一生悬命的拼搏，用耐用百年的 FETRON，打造出可以听一辈子，还能当传家宝的前级，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音响了，而是职人手做的音响艺术品，想收藏要动作快，FETRON 所剩不多，在它成为绝响之前，赶紧下订吧！ 器材规格 OSA-FETRON Phantom「夏」 形式：FETRON/真空管（两用）前级功放 使用放大元件：FETRON x 2（耐压 300V）、附赠与 FETRON 对应真空管 x 2 重量：5.8 公斤 尺寸：430 × 240 x 100mm（深×宽×高） 建议售价：158,000 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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